影評心得｜《駭客任務：復活》「選擇」抑或「選擇選擇」？

《駭客任務：復活》重回有兩個現實的世界，一個是日常生活，另一個則是存在於日常的背後。湯瑪斯安德森想要找出他的現實是真實的，還是想像出來的，同時真正了解自己，所以他必須再次選擇「跟著白兔走」。儘管一切都像是幻覺，但如果湯瑪斯（或是尼歐）曾經學到什麼，那就是唯有透過選擇才能進出母體，尋找背後的真相。雖然尼歐早就知道他會做出何種選擇，但他不知道的是，母體變得比以前更強大、更堅固、更危險……似曾相識。

「《駭客任務：復活》究竟是不是一部好電影？」在上映的首週，身邊許多朋友對於新作中動作橋段的平庸，以及無法繼「子彈時間」後再創高峰，打造出新一代經典名場面難掩失望。同時，也有另一群聲音表現出對於導演拉娜華卓斯基向華納兄弟，以及當今電影產業「電影連續劇化」所發出怒吼的激賞。兩方的論點看似兩極，然而我覺得若期待放對，《復活》應該不至於會是一部「難看」的電影。儘管看似自我重複、賣弄情懷，儘管全場觀眾精神最好的時候，大概不是在酸大型片商，就是在對與過去「似曾相識」的情境自我嘲諷，然而如同編劇之一的大衛米契爾替電影所做的註解：「一部美麗又怪異的創作。」《駭客任務：復活》確實也用了美麗又怪異的方式，延續三部曲中的重要問題－「選擇」。

而在講「選擇」之前，我想先證實大家對於《復活》中動作場面的一切形容「通通都沒錯」。電影中的動作橋段基本上就是為了劇情而服務，即便音響催得再用力，音效再爆，也難掩其欠缺靈魂的本質。

或許無意在打鬥上求新求變，然而片中幾處穿插於武戲中的惡趣味其實還蠻有趣的。不管是尼歐似曾相識的做完紅藍藥丸的「選擇」，在列車上被電腦人大軍包圍時，其中一名日本女學生所使用的武器就是基哥在《捍衛任務》的另一個宇宙內傳說中的殺人工具－鉛筆；還是覺醒的崔妮蒂這邊才剛以「衝出矩陣」的意象燃到爆炸的載著尼歐殺出重圍，另一邊居然下起荒唐的彈雨－「電腦人人肉炸彈」。至於其他場面在招式和鏡位上就真的令人缺乏印象，特別是嘲諷原創性的樓梯大戰多次重複的鏡位。因此，若是對動作戲有所期待而覺得《復活》是部爛片，相信我，你並不孤單。

回到「選擇」，在看電影的過程中，最搶眼的大概就是片中大量出現的《駭客任務》小物們－湯瑪斯桌上的公仔，以及史密斯辦公室裡雨果威明被打歪的臉；加上東一句「華納兄弟」，西一句「市場喜歡」，「後設」的設定真的樂趣滿滿！但在這之外，《復活》中有一處場景非常重要－湯瑪斯和蒂芙妮邂逅的咖啡廳「Simulatte」。

「尼歐一生最重要的選擇，卻不是他能決定的。」

「Simulatte」明顯取自「Simulate」，中文是模擬。《三部曲》中母體、錫安，與救世主之間的關係其實就是一種模擬，在所有人類被參與的大型實驗中，透過一代代救世主來升級母體的系統。而第三部最後先知與設計師的對話，正反映了這些看似自由意志的選擇，若以更宏觀的層次來看，終究也只是他人棋局中的棋子，只是為了幫助系統變得更好而存在在系統內的變數。他們選擇的，某種程度上是「被給定的選擇」。

在《復活》中，除了代表宏觀「模擬」的母體世界，作為《駭客任務》遊戲設計師的湯瑪斯，也在其中無意地進行了模擬。莫斐斯因此做出了選擇，打開了尼歐再次離開母體，解放崔妮蒂的契機，創造了新的「選擇」。此時不再只有母體在迭代中進化，而是巧妙地轉化成「Matrix of Matrix」的局面。

目標函數為什麼就只能有「母體升級」，個人「真正」的選擇就一定與之衝突嗎？以電影而言，唯有過著日復一日、被控制得好好的生活，不能隨心追求那些「似曾相識」，才有助於整個系統的穩定嗎？而若映射至現實世界，難道讓大型片商「升級」、賺錢賺好賺滿的方法，只有過幾年就打出一次「似曾相識」的經典IP安全牌，若這個「救世主」不願意拍，就崩掉他的女朋友逼他就範嗎？

「你還能飛嗎？」
「…看來不行。」

與前不同，《駭客任務：復活》給出的答案是正面的。片中處處可見打破框架，過往角色個性的變化，史密斯的關鍵插手，崔妮蒂的信心一躍。當尼歐和崔妮蒂有了再一次機會，不只有情人終成眷屬，分析師口中的巨大力量也油然而生－不再只有一個人承擔「母體－錫安－救世主」的困難抉擇，母體不必再依循以往的方式升級。即使最後兩人在天空中相吻，似乎天真爛漫地拉低了整個系列的思想水平，然而這或許才是最真切的－無論如何，都請遵循自己內心的選擇，而非他人所給定的。不然，就來拍有貓就是讚的《駭貓任務》吧！XD

Btw，基哥一開始很焦慮很不知所措的神態，還有分析師最後被崔妮蒂玩（凌）弄（遲）的一段，真的是《復活》中的演技高峰啊～然後討論《駭客任務4》那段，說不定就是好萊塢企劃們的本色演出？

柏C的推薦指數：8.6分

爽度：9 劇情：8 氣氛：8 演技：9 題材：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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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駭客任務：復活》電影預告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