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評心得｜《破．地獄》最不捨，皆因最珍貴的人情風景

疫情肆虐生意蕭條，婚禮策劃師道生（黃子華 飾）被迫改行成為一名殯儀經紀人。起初因理念不合，他與喃嘸師傅文哥（許冠文 飾）產生許多衝突。但一次，面對一位特殊的逝者時文哥的出手相助，以及他親歷文哥與女兒文玥（衞詩雅 飾）相處的點點滴滴，慢慢改變了道生對職業及生活的態度。

從對家屬缺乏同理心，一味追求風光卻弄巧成拙的「門外漢」，到親力親為地為死者穿衣、化妝，陪著死者盡可能體面地走完最後一程，更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中，也替在世的人「破地獄」。原先我有多反感道生三句不離「費用會比較高」，甚至指示助理在喪禮現場打卡宣傳的白爛行為，後來，我就有多被他與家屬間的理解所觸動。

然而單看黃子華的劇情線，道生和《毒舌大狀》中林涼水相近的成長弧線，讓我總有種《破．地獄》是《毒舌大狀》殯儀版本的感覺。直到那不在我預期內的「最後一舞」，幾度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，好的親情故事始終是最能打動人心的題材。

「謝謝你，只有你沒當我是瘋子。」

我想先分享道生入行後，兩位很重要的家屬。當他喪事喜辦，結果徹底翻車的尷尬場面還令我記憶猶新，雖然是因為重酬才承接，但甄（Yan）小姐進一步地帶我們和道生、文哥，一起反思同理究竟是怎麼樣的。生人的感受與先人的福祉間，是否有個絕對排序？

「我決定交給你做。」決定將兒子的後事託付給道生，在殮房看著道生、文哥攜手處理大體，還有最後擁抱道生、表達感謝的每一幕，在韋羅莎的詮釋下，除了對早夭孩子的不捨外，還是滿滿的不捨。

「不知道拿了人家多少錢？」而在下一場喪禮過後，聽到文哥這句諷刺的我們，心裡肯定都相信道生分毫未取。

「人情上，你才是她的親人。」

相比漠不關心的法定配偶，換作是我，一定也會盡己所能，成全梁雍婷對同性密友的無盡眷戀。

「我們應該認真考慮一下。」

可是，當我們以為道生在陪伴家屬破了一個又一個生人地獄的過程中，對於生離死別的態度已經有所轉變，面對女友美玉懷孕的消息，他還是選擇了退縮。

「我的後事想交給你。」

「請你幫志斌、文玥破地獄，拍檔。」

起初我也覺得，文哥與子女間齟齬的這條線有點停滯，「香港殯儀是一文一武的組合，喃嘸師傅負責超渡先人，我們殯儀經紀，負責超渡生人。」特別是在道生的成長弧線似乎已經走完了以後。

「難……相見…」*

而在志斌、文玥兩兄妹替父親破地獄的「最後一舞」裡，我們終將理解到「超渡」不只是讓在世的人能有機會去弭平遺憾。或許文哥總說著「女人汙穢，祖師爺不喜歡」，反對兩兄妹跟道生種種不符合傳統的做法，但最重視傳統的他，選擇將自己的後事交給道生。嚴肅的老父親、前輩以自己的方式，內斂地告訴他們對於能成為家人，能成為拍檔，自己的感謝與高興。

* 為道生幫文哥打理好後，唱的最後一次「客途秋恨」。

「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賺了，何必介懷什麼時候下車？不如好好地欣賞沿途的風景。」

當道生和美玉步出喪禮現場，《破．地獄》把格局拉得很高很大。深究背後，直擊內心的始終是那些比起傳統、世俗，或對錯都來得更珍貴，令人捨不得翻過的人情風景。

最後，不難感覺到片中的剪裁痕跡，例如蓮姐作為文玥很重要的避風港，整條支線卻有點虎頭蛇尾，這也反映在幾個顯得突然的劇情段落。電影確實不完美，然而在聽完「普渡終生」後，因投注了所有概念的那場「最後一舞」而留在臉上，還沒徹底乾透的淚痕，大概就是我有多喜歡這部電影吧。

★ 柏C的推薦指數：9.6 分

★ 爽度：9 劇情：9 氣氛：10 演技：10 題材：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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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破．地獄》電影預告：

《破．地獄》主題曲「普渡眾生」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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