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隻外表看似兇狠，內心卻無比柔軟的公牛費迪南，在一次的意外中竟然誤打誤撞地被選為鬥牛界驍勇善戰的明日之星！故事圍繞著愛好和平的費迪南，一頭被好心農夫及其女兒收養的公牛。然而他平靜的生活就在被誤認為猛獸之後發生巨變，並且被帶到他最不想去的地方：鬥牛訓練營。費迪南決心要重返家園，這頭心地善良的公牛一路上認識了許多朋友，也改變了這些朋友的生命，但他仍然有一個相當大的障礙必須跨越：他必須在滿座的競技場中與鬥牛士普米羅對決。勇敢的他即便是在周圍環境的鼓譟之下，依然不為所動，維持著善良和平的本性，也對身邊的所有人帶來啟發。這次要介紹的是改編自經典童書《愛花的牛》，由藍天工作室製作的動畫電影《萌牛費迪南》。
小朋友眼中的萌牛費迪南：無所畏懼的活出自我
以西班牙傳統的鬥牛文化為故事背景，藉由對於殘酷現實的適度留白，《萌牛費迪南》輕重得宜地拿捏感傷與感動的比重，因此電影沒有像皮克斯前年的作品《恐龍當家》般較為偏向大人觀眾，而是成功地打造出一部無論小孩或是大人，看了都一定會非常有感覺的出色作品。比起逞凶鬥狠，牠更喜歡的是蒔花弄草；空有傲人身形，光榮奮戰卻對牠毫無意義，和許許多多的動畫電影一樣，《萌牛費迪南》想傳達的不外乎是「不管處身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中，你都可以也應該無所畏懼的活出自我」的人生道理。雖然這類「反歧視」、「反霸凌」的平權命題早已是老生常談，然而《萌牛費迪南》除了細細描繪主角費迪南的心境轉折外，也將反派蠻力蹄、普米羅以及費迪南的一眾「牛」友都刻畫得相當立體，讓人不知不覺地便深深喜歡上這些角色。
虎背熊腰的公牛，就一定得要驍勇善戰？在看電影之前，我原本單純的以為這會是一個愛花的鬥牛追尋自我的勵志故事，卻沒想到自己實在是太低估這部電影了。面對「活出自我」的電影母題，《萌牛費迪南》的處理可以細分為三重境界，電影不只讓費迪南勇敢倔強的擇善固執，也透過這樣的勇氣感染並鼓舞牠外剛內柔的公牛夥伴，在刻劃牠們動人的義氣羈絆之餘，更加入親子與社會關係的探討，層次井然的解構這題每個小朋友心中都或曾有過的疑問。
「當不成鬥牛，你就只能當牛排嗎？」這句費迪南對蠻力蹄的反諷，是電影裡我認為最有意思的一句台詞，就像是牛爸希望費迪南會試圖並成為出色鬥牛的期許，面對社會上約定俗成的既定價值，無論它的合理好壞，我們有時都好像喪失了自主選擇的能力，但人生從來就不是只有那幾種固定的選項。假如把「鬥」當作是學業成績，科學怪牛的不怕痛和骨骨的快就像是才藝，這些才藝或許對成為一隻出色的鬥牛幫助有限，卻在牠們與人類在市區你追我跑時起了莫大幫助，興趣與才藝或許無法對我們的人生有什麼直接幫助，卻讓我們的人生不再只有鬥牛和牛排兩種選項。即使是愛花這種完全看不出厲害在哪的興趣，也都有它的用處，能在關鍵時刻讓場內觀眾感覺到費迪南的善良本性，逼迫普米羅在決定他是否青史留名的最後一戰認輸。
大人眼中的萌牛費迪南：對傳統文化的反躬自省
而在熟悉鬥牛文化的成人觀眾眼中，我相信《萌牛費迪南》絕不僅僅是一部激勵人心的勵志電影。從開場牛爸意氣風發地前往鬥牛場，卻沒有衣錦還鄉的留白暗示，電影的欲言又止早已深刻的傳遞出組成鬥牛文化的那份殘酷與嗜血。鬥牛其實和古羅馬時代的死鬥競技很像，贏者桂冠加冕，敗者馬革裹屍，但是鬥牛士的幫手和武器，以及震天價響的興奮歡呼聲，卻讓這樣的文化逐漸成為單純實現與滿足人類兇性的修羅場。如同牛爸對費迪南一廂情願的寄望，傳統和習俗是上一輩的生活方式，每個人都應該要有活出自我的權利，每一個世代也都應該要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。這並不是把自己的價值觀強加在別人的身上，但是那些在費迪南大鬧小鎮時覺得公牛很危險，公牛是怪獸，卻又把鬥牛士鬥牛獵牛的過程當作一大樂事的鎮民，他們的想法真的令人難以理解。
《萌牛費迪南》處理費迪南和普米羅在鬥牛場上對決的手法，則是更令我感到驚艷。理應是暴躁的公牛憤怒的衝撞手握紅布的鬥牛士，卻變成手持雙劍，看起來就像是舞動著頂上雙角的鬥牛士暴躁的衝向頭戴紅布的公牛；對決的結束應該是鬥牛士沉穩地擊敗惱怒的公牛，結果卻是冷靜地公牛等待惱羞的鬥牛士刺出那致命一劍，這場對決在逗趣的同時，卻也無比諷刺地反諷著我們的刻板印象。當場上的人性與獸性易位，觀眾便面紅耳赤的阻止普米羅痛下殺手，但在費迪南放下普米羅，開心的嗅吸著地上的花香時，普米羅心內是猶豫的，觀眾希望我下殺手嗎？沒有觀眾希望欣賞鬥牛的集體意志，怎麼會有負責貫徹的鬥牛士出現？對於一路傳承下來的傳統文化，我們也應該反躬自省，這真的是我們想要的嗎？能讓人快樂、值得慶祝的到底是鬥牛後的青塚，還是花的芬芳？
以歡樂美滿的大團圓收束劇情，卻完全無損《萌牛費迪南》所蘊含的劇情深度。動畫喜劇所必備的可愛、歡笑與淚水，《萌牛費迪南》一項都沒少，在小鎮和城市中的追逐戲碼，以及公牛們壯碩身形所衍生的笑料，更是精彩到即使知道費迪南晚點可能會大禍臨頭，還是令人笑到不能自己的誇張境界，然而鬥牛題材的那份真實性，卻讓電影激起的議題和反思不再只是船過水無痕。你想成為怎麼樣的大人？什麼樣的生活是你夢想中的生活？傳統與習俗，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到底是象徵前人智慧，積非成是，又或是早已變調？我想我們都可以在《萌牛費迪南》中，找到自己一直以來尋尋覓覓的答案。
柏C的推薦指數：8.6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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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柏c的電影雜記貼上了 2018年2月18日
